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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回
——龚滩古镇

来源: 建始法院 时间: 2013-12-24 15:12 点击量: 2302

      

  时光沿着平直宽阔的柏油马路,快速地穿过嘈杂的街道、建筑、人群。贯穿过无数个漫长人生的重要剪影。追溯。跨过苍山。跃过长河。最后定格在河岸边,一块不起眼的岩石上。迸裂。铺成一条平稳逼仄的石板路,一块块,一阶阶,再用石头与木头于路的两边围建起稀疏院落。依山傍水,时光回到1700年前,我穿越山水来到这古老村落。
  天色式微。寻一古朴的临江小栈投宿,木门,木栓,木窗,木质房。木质的阶梯,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跫响。石板路的两边店肆林立,老板们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。不招徕,不喧闹,生意自有门外的旌旗和木牌替他们张罗。来了客人,便喜笑上前,脸上绽开的笑容让人有一种归家的温暖。
  酒足饭饱,沿着石板路漫步,偶遇三个霜鬓斑白的老阿婆,围坐在一盆木炭边拉家常,乡侬俚语,岁月的故事都在里面。是夜,我在一片寂静中睡去,膝盖蜷进臂弯,就像儿时睡在母亲的怀抱里。格外安心。
  冬日的清晨,鸡叫了头二遍,天色仍是一片漆黑。柴门深巷,一声犬吠由巷头传至巷尾,人们都还在熟睡。直至卯时,雄鸡又扯着嗓门喊了好几遍,山的那头才肯隐隐作答,天空才肯隐约泛白。我倚在床上,不敢大声呼吸,我想看看世界在铅华洗净中慢慢醒来的样子。门外的石板路上传来两行人力车车轮滚动的声音,由远及近,再由近及远。辰时,我穿衣起身,天色还不算明朗,对面的青山与楼下的江面都被一层寒烟笼罩着,些许神秘。出门正好看见一卖早点的小贩,背着背篓叫卖。你不上前询问,他便旁若无人地走远了。
  路过一座祠堂,看见一老翁正在开锁,没走几步,里面就传出几声清脆的木鱼声,随之便是判若天籁的梵音,天外传来,直摄人心。我转身回头,朝那半掩的木门怔怔地望了好一阵子,心头突然似海水翻滚,眼泪就快落下来的时候,我赶紧转头逃跑了。沿着石阶来到河边,澄清的河水可以看见褐色的水草以及悠闲的游鱼。岸边有不少无人看管的鱼竿,你一定好奇渔翁都去了哪里?我来告诉你:那岸边的主人家办喜事,钓鱼的老翁都被热情的主人请去喝酒了呢!
  太阳出来,寒雾褪尽,清风为这片山水揭去了最后的面纱,两只白鹭齐头飞过平静的水面,身后留下一泊灿烂的银屑。我登上百步石梯,最后回望,映入眼帘的是:
  龚滩一梦,情醉千年。
  每天随着尖锐的闹钟于睡梦的泥沼里挣扎。醒来见着鸣叫的汽车将一整座城市蛮横地推至眼前。建筑。行人。步道。厚重。冷漠。低沉。一沉不变的喧嚣,由拂晓至深夜。这是每日伊始的生活印象。透过浓重的雾霾,我开始想象生活本来的样子。返璞归真。我觉得龚滩可以做较好的诠释。
  白发。江渚。渔樵。就在那灵魂深处的静谧里,一梦一辈子。